海南周刊｜万宁归侨卓忠明：树叶吹奏欢歌扬（海南万宁卓怀明）

卓忠明在表演吹树叶。

　　文\海南日报记者 刘梦晓 通讯员 陈鸿远

　　一片树叶，不仅仅包含着根根脉络里自然的造化，更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天然乐器。

　　树叶吹奏是利用叶面光滑、具有韧性的椭圆形树叶，通过各种吹奏技巧发出清脆、明亮的乐音，是一种有着悠久历史的民间传统音乐艺术。树叶吹奏以跨三个八度的音域，以嘹亮高亢的声音歌颂人间的美好，以婉转动听的韵律吹奏大自然的博大，以低沉怅然的声调述说宇宙间低鸣哀戚。

　　万宁兴隆华侨农场的马来西亚归侨卓忠明，凭着一片小小的树叶，技压群英，享誉海内外。他的心愿，是能把树叶吹奏这项艺术永远地发扬下去。

　　口含树叶 吹出欢歌

　　“没想到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是用树叶吹奏出来的，要不是现场看到，我们根本就不敢相信!”11月25日，万宁文艺轻骑兵巡演在万宁市北大镇六角岭村开演，观众席上，人们对在台上表演树叶吹奏的卓忠明连连称赞。这一次的巡演活动持续开展了6天，卓忠明场场参加，每到一处，他吹奏树叶的精湛技艺都得到观众的点赞。

　　卓忠明祖籍万宁市东澳镇明星村委会丰美村，父亲卓战英13岁从家乡远渡重洋抵达马六甲谋生。1942年出生于马来西亚马六甲海峡林蒙岸的卓忠明，1953年随父母回到海南，在万宁兴隆华侨集体农庄(现万宁兴隆华侨农场)合口队安家落户。

　　“我能与树叶吹奏结缘并非偶然，而是与兴隆侨乡有着紧密的关联。”卓忠明回忆，当时的兴隆有来自21个国家和地区的归国华侨，侨胞们热爱生活，热情奔放，能歌善舞，有的还身怀绝技。

　　卓忠明上小学三年级时，放学路上见到同班同学林招龙摘下路边的嫩树叶，吹出欢快的曲子。羡慕至极的他跟在同学后面细心观察，暗下决心要学习树叶吹奏。

　　那时他们学校的学生，大都是半工半读。清晨，有不少学生在树林里模仿着禽鸟的鸣唱;傍晚，同学们骑在牛背上口含着树叶吹出欢歌。

　　学习吹奏树叶之初，卓忠明找不到头绪，常常吹得头昏脑涨，还曾从牛背上摔下来。“别人吹得都很好听，常常一曲接着一曲，我吹得就连贯不起来。”为此，卓忠明一有闲暇时间就抓紧练习，印象深刻的一次，他吹了含毒叶片，嘴唇痒肿了好几天。

　　虽然开始得不顺利，但倔强的卓忠明没有放弃，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琢磨出点门道来。揣着叶子“瞎”吹了七天，突然吹出了一个“噗”的音，把他高兴坏了：他成功了!

　　后来，吹奏树叶成了卓忠明每天最快乐的事情，凭着一股韧性，他还和农场里吹奏水平较高的张辉福、余桂源等师傅学会了不少曲子。

　　那时，他和同学黄仲强表演的对口相声《学习的窍门》，获得万宁市文化局颁发的“优秀演员”奖，他成了农场里的相声和树叶吹奏的小名人。

卓忠明在传授吹树叶技艺。

　　如痴如醉 禽鸟和鸣

　　卓忠明对树叶吹奏的热爱，可以说是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，树叶吹奏也成了他生活的重要部分。

　　1984年，卓忠明开始到深圳工业学校任教。白天，他是教书育人的优秀教师。晚上，他在市、区政府的安排下参加慰问百万打工者演出。

　　演出中，卓忠明表演的就是自己的拿手绝活——树叶吹奏。他的语言天赋也比较强，在树叶吹奏的节目上还能用不同语言说段单口或对口相声。他的妙语连珠、幽默风趣以及独特的侨乡风味，深受广大观众喜爱。

　　有时候晚上演出回来已到深夜，他还要备课，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上课。有一次演出前食物中毒了，卓忠明坚持到表演结束后才上医院看急诊，天一亮拔了吊针就去上课。

　　他对树叶吹奏爱到极致，所以常常是没有报酬的表演，他也毫不介意，一丝不苟地献上自己的表演。

　　1992年，卓忠明和搭档代表广东省参加中国文化部、中国曲协组织的“马三立杯”中国业余相声邀请赛，他以普通话、广州话、客家话、四川话、海南话、英语表演对口相声《深圳之光》，用树叶吹奏歌曲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，曼妙高超的树叶吹奏，令人耳目一新，满堂喝彩。

　　此后，卓忠明又陆续参加了上百场演出，中国曲艺家协会原副主席高元钧曾为他题词：“树叶绝技要发扬，表演艺术更高精”。

　　“树叶吹奏是一种远古时代的大自然原始音乐艺术，人们可以用它来传情达意，释放喜怒哀乐，与禽鸟和鸣。”正是秉承着这样的理念，卓忠明在吹奏树叶时十分放松，如入无人之境，进而让他的演奏达到高水平。

卓忠明(左)在万宁参加巡演活动。

　　倾情表演 回报乡梓

　　说起树叶吹奏的历史，卓忠明滔滔不绝。他说树叶吹奏作为一种音乐艺术，在民间世代相传，人们喜闻乐见。据史载距今已有3000多年历史，隋唐时代的宫廷乐中就出现“吹奏”编制，雕像《吹奏仕女》就足以证实。

　　2014年，在朋友的鼎力相助下，卓忠明实现了新的愿望，录制了名为《知道不知道——树叶也能吹音乐》的DVD光碟。除了著名的民歌曲目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等，卓忠明的光碟里，还收录如《小河淌水》《在那遥远的地方》《天路》《哎呀妈妈》《我的太阳》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等华侨对外文化交流的歌曲。“我想让更多人喜欢树叶吹奏，同时也希望华侨文化不要丢失，所以就用树叶吹奏出许多华侨喜欢的歌曲。”卓忠明说。

　　2015年，卓忠明的《知道不知道——树叶也能吹音乐》DVD光碟，以及1992年深圳广播电台录制的《树叶吹奏》4首曲子被中国华侨博物馆收藏。

　　“如果不是这片土地对我的养育，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。”从牧童到登上艺术大舞台，卓忠明曲不停歌不断，树叶吹奏陪伴着他走过无数的日日夜夜。如今，已经年过古稀的卓忠明每年都会返回万宁几次，在需要他的公益演出中尽献表演，回报乡梓。他坦言，对树叶吹奏这项艺术，他是发自骨子里的热爱，如果能够把树叶吹奏传承下去，他可以不计报酬，无私教授，只希望能够广招徒弟，能有更多的年轻人加入到学习的行列中来，将树叶吹奏技艺发扬光大。

　　(本版照片均由受访者提供)